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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无论

王弼认为,天地万物有一个统一的根本,这个根本就是无;无本身无形无象、不可名状,没有任何具体的规定性,但是一切有形有象,可以名状的具体事物都根据它才能成立,所以无就是终极根本。他也把这个根本称为“道”。无本来无形无象、不可言说,但是因为一切事物都要经过它才能生存,所以把它比喻为道。

老子认为天地万物的根本是无形无名的道,王弼则进一步把道的含义直接解释为无,认为事物的产生以及事物功能的实现都是由它决定的,因此它是万物宗主:“夫物之所以生,功之所以成,必生乎无形,由乎无名。无形无名者,万物之宗也。”“万物之宗”就是统摄万物、决定万物、产生万物的终极实在。

王弼把有形有名的具体事物称为“有”,把无形无名的抽象本体称为“无”,并从本末体用的角度说明有和无的关系。“观其所由,寻其所归”,凡事都应“举本统末”,这样才能把握事物的根本或宗主。就天地万物来说,大千世界的万物不同只是表面的现象,这些现象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根本和更原始的宗主,那就是无,它决定了万有的存在。万物以“有”的方式生存,而“有”既开始于无又依赖于无,因而“无”就是万物的根本。

以无为本的思想表现于人类的社会制度和国家的治理,那礼仪制度,甚至仁义原则,也都是有,因为它们都要以一定的方式表现出来。那产生礼仪制度的东西,那仁义背后的东西,是无。这个无,也就是人们的心,特别指制定礼仪、规定仁义的原则的圣人和贤者的心。

概括起来,无是无形无象甚至连名称也没有的存在,有就是有形有象或有名可称的存在。无是有的根本,有是无产生出来的。无就好比是母亲,有就好比是子女;无就好比是根本,有就好比是枝叶。要把握住有,要将有做得好,必须首先把握住无;把握住无,就能把握住有,把有做好。这是王弼对世界深刻的观察,也是王弼对当时儒学过于重视礼仪制度,反而不能很好地贯彻礼仪制度的反应。

王弼用这样的观点看待《老子》一书,认为这本书的内容,可概括为一句话,那就是崇本息末。即重视根本,让枝叶茂盛。这个根本,就是无,也就是道。道是无形无象又无名的存在,但它是有形有象有名的东西的母亲。掌握了道,一切有形的事情才能办得好。